《坤》两位,独制《文言》。言之文也,天地之心哉!若乃河图孕乎八卦,洛书韫乎九畴;玉版金镂之实,丹文绿牒之华:谁其尸之?亦神理而已。 自鸟迹代绳,文字始炳。炎皞遗事,纪在《三坟》;而年世渺邈,声采靡追。唐虞文章,则焕乎为盛。元首载歌,既发吟咏之志;益、稷陈谟,亦垂敷奏之风。夏后氏兴,业峻鸿绩;九序惟歌,勋德弥缛。 逮及商周,文胜其质;《雅》、《颂》所被,英华日新。文王患忧,繇辞炳耀;符采复隐,精义坚深。重以公旦多才,振其徽烈,制诗缉《颂》,斧藻群言。 至夫子继圣,独秀前哲。镕钧“六经”,必金声而玉振;雕琢性情,组织辞令;木铎起而千里应,席珍流而万世响;写天地之辉光,晓生民之耳目矣。 爰自风姓,暨于孔氏;玄圣创典,素王述训:莫不原道心以敷章,研神理而设教。取象乎河洛,问数乎蓍龟,观天文以极变,察人文以成化;然后能经纬区宇,弥纶彝宪,发挥事业,彪炳辞义。故知道沿圣以垂文,圣因文而明道;旁通而无滞,日用而不匮。《易》曰:“鼓天下之动者,存乎辞。”辞之所以能鼓天下者,乃道之文也。